“省扬”首部现代戏《罗汉钱》
1953年4月,以苏北实验扬剧团为基础上,补充苏南、苏北文工团部分新文艺者,在南京成立了江苏省首批省属国家剧团——江苏省扬剧团。成立省属国家扬剧团,就是要在扬剧界起到引领示范作用,因此从江苏省扬剧团创建之初,便以固定剧本制取而替代传统幕表戏(也叫水戏、题纲戏)。
当时省扬剧团拥有高秀英、华素琴、王秀兰、周小培、蒋剑峰、蒋剑奎等在扬剧界有相当知名度的名家名角儿,可谓名家荟萃、流派纷呈。挑梁头牌是高秀英、华素琴两大旦角,她们原本不是一代人,无论名望、还是资历辈份,高秀英都胜于华素琴。不过,此时华素琴刚25岁,年富力强,正值艺术事业蒸蒸日上的盛年时期,而高秀英年届41岁,过了女艺人的事业黄金期,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舞台需要接班人,这正是当年竭尽全力将华素琴从上海挖进团的原因。那时的省扬剧团重点培养和重要演出任务全部压到华素琴的肩上。
众所周知,省扬剧团创建后演出的第一出古装大戏是丁汗稼根据传统题材改编,由华素琴、周小培、周月英、杭麟童等主演的大型古装戏《白蛇传》,导演石来鸿大量吸收话剧、影视之表现手法及其他姊妹艺术优点,舞台呈现新颖别致,并充分运用灯光等舞台装置加以辅助,同时对传统的扬剧音乐有诸多革新之处,唱腔听来俏丽雅致别具一格,而华素琴唱做念打俱全,亦为该剧增色不少,演出空前轰动,有“万人空巷看白娘”之说。
剧团在大力培养华素琴的同时,当然也兼顾到高秀英艺术实力以及在扬剧观众中的影响力,为其排练演出传统幕表戏改编的《秦香莲》《皇帝与妓女》等剧。后来高秀英以一出《鸿雁传书》彰显几十年深厚的艺术功力,在华东戏曲观众演出大会引起轰动,震惊剧坛,重新奠定“扬剧第一人”的重要地位,这是后话。
省扬剧团建团后的第一出现代戏则是由高秀英等主演的《罗汉钱》。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新政府推广普及新“婚姻法”,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还相继推出有关宣传新婚姻法的文艺作品。赵树理的小说《登记》说的是:艾艾姑娘与同村青年李小晚相爱,以罗汉钱作为定情标记。但他们的爱情遭到了封建包办婚姻拥戴者的严重阻挠。艾艾娘——小飞娥年轻时亦曾以罗汉钱定情,因包办婚姻所不容而不能逐愿。为了自己惨痛的爱情悲剧不再在女儿身上重演,她顶住层层压力支持着他俩。但小飞娥当年无法抗争的命运,如今依然无法改变。最后在新《婚姻法》的保护下,艾艾和小晚才得以冲破封建婚姻观阻挠,自由结合在一起,得到美满婚姻。
作家:赵树理
小飞娥、艾艾这对母女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下的不同婚姻遭遇,引起大众共鸣,小说推出后引起轰动,许多剧种纷纷移植改编。1952年上海沪剧团率先将赵树理的小说《登记》改编为《罗汉钱》,演出获得成功,越剧、锡剧、评剧等剧种先后移植上演。
1953年江苏省扬剧团据此移植演出,团领导认为剧中人物小飞娥的性格、年龄、气质与高秀英相仿,因此扬剧《罗汉钱》从改编之初即按高秀英的艺术特点量身定做。改编、导演:石来鸿,舞美:王志明,灯光:孙锡振。主要演员:高秀英饰小飞娥、张美云饰五婶、周小燕饰艾艾、翟美娟饰李小晓。
由于省扬剧团从来没有现代戏的创作和演出经验,特别是绝大多数演员刚从幕表制转向导演制,一切都要听凭导演的安排与调度,从唱词到唱腔,包括身段、地位都要严格固定,演员的表演受到各种各样的约束,再不能随心所欲演出,许多演员一时难以适应“全新”的舞台要求,演出中畏手畏脚,甚至出现演员在舞台上不会走路令人啼笑皆非的场面,如此情景之下如何能完美地将《罗汉钱》形之于氍毹?扬剧《罗汉钱》上演不久即宣告结束。
经此过程,省扬剧团并没有停止对现代戏创作与探索,在加强演员现代戏表演培训的同时,于1954年底将扬剧名家任桂香从苏北实验扬剧二团(扬州市扬剧团)调入省扬剧团,因任桂香擅于创新腔,更擅于刻画人物,守成规而不墨于成规,舞台表演信手拈来,得心应手,是一位创新型的戏曲表演家,进团后承担了几乎所有现代戏的演出,成为省扬剧团演出现代戏最多的演员,其中现代戏的代表作品有《防汛英雄》《209号》《红嫂》等。
沪剧电影《罗汉钱》丁是娥饰小飞娥
七十年光阴的倏忽过去,鲜有人知《罗汉钱》曾是省扬剧团演出的第一出现代戏,除高秀英在闲聊中提及过《罗汉钱》以外,省扬剧团浩翰的艺术资料宝库中竟然没有留下《罗汉钱》一丝痕迹。扬剧《罗汉钱》演出虽然也极其短暂,但不可否认的是,扬剧《罗汉钱》是省扬剧团艺术创作中一个重要的历史过住,为省扬剧团以后扬剧现代戏创作演出,提供了宝贵的创作经验。
202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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