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无法完成的约定——记与浩亮老师二三事

浩亮老师离开我们已经一年多了，可是他的音容笑貌却始终浮现在我的眼前，仿佛就在昨天，而我与他的一场约定，再也无法完成……

记得2017年7月16日那天晚上，我率团参加大连市政府招标举办的广场文化惠民演出，演出即将开始前，在浩亮老师徒弟陈德勇陪同下，浩亮老师与夫人曲素英老师和她的妹夫孙建民（画家、摄影家）来到了现场，悄悄的坐在了观众席中。演员们听说浩亮老师来看演出了，都很兴奋，个个卯上，毫不松懈。同时，也为浩亮老师谦虚低调的处事作风而深深折服。演出刚一结束，我们就跑下台来问候浩亮老师。观众席一下子炸开锅了，人们万万没有想到，当年样板戏电影中的李玉和，竟然就坐在他们的身边！观众们纷纷鼓掌，向浩亮老师问候致意，久久不肯离去……
7月20日一早，应陈德勇之约，我参加陪同浩亮老师一行的旅顺观光活动。在海军俱乐部，旅顺知青艺术团为我们演出了舞蹈等节目，我与陈德勇为浩亮老师清唱了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发动群众”片段。午餐中，浩亮老师让我再唱一段，我清唱了一段《坐寨》，浩亮老师问我都演出过什么戏？当听我说到《霸王别姬》时，他说不容易，票友能演《霸王别姬》可是不容易啊！午餐后参观旅顺军港时，我给大连市戏剧家协会副主席、旅顺口区女企业家联谊会会长张玫女士打了电话，告诉她我正在陪同浩亮老师一行参观军港。张玫主席一听大喜过望，连声说快请到我的别墅来休息，我在别墅恭候老师们。来到别墅，张玫考虑到浩亮老师和曲素英老师年事已高，稍事寒暄便安排房间让老师午休。看到浩亮老师安然入睡，张玫同我商量，希望浩亮老师能在别墅避暑疗养，住多久都行，欧阳中石老爷子，还有许多的京剧名家都在这里住过，很方便的。当我同浩亮老师提起时，他很感动，但婉言谢绝了盛邀。晚上，张玫在她的“千品渔港”二部举办了高规格晚宴，酒席间，推杯换盏，欢声笑语，轮番演唱，直至深夜……
在回市内的路上，曲素英老师告诉我，大连京剧院想请浩亮老师为院里老生演员王墨（现为武汉京剧院演员）说说《红灯记》，浩亮老师还没答应哪，让他找北京京剧院张建峰学，浩亮老师给建峰说过戏。我对浩亮老师说，我看过张建峰几出戏，真不错！我也看过王墨与张建峰上下各半场的《红灯记》，就这出戏应该说平分秋色，王墨的唱腔、表演、神似、形似都不输张建峰。为了红灯精神能在下一代中广为流传，您应该给这样优秀的青年演员说说戏，这会使王墨从“真经”中得到顿悟和长足进步的。浩亮老师听了我的恳求后，答应让王墨先准备《红灯记》中的一场戏给他看看再说。我连忙给正在吉林演出的大连京剧院李维副院长和王墨去了电话，告诉他们抓紧准备，京剧院回到大连后，浩亮老师亲临现场为王墨辅导了五天。浩亮老师不顾年事已高、身体多病、精心示范辅导青年演员的做法，让在场的众多青年演员深受感动，受益匪浅，可谓是老艺术家传承国粹京剧艺术的一段佳话。
浩亮老师回北京的那天早上，我与陈德勇、王墨前去大连北站送行。因我提前与站长打过招呼，到后直接进入贵宾室休息，在等候登车的过程中，浩亮老师谈起了与大连的渊源，他说上世纪60年代初，他曾来过大连，向当时的大连京剧团张铁华老师学习过《甘宁百骑劫魏营》，那是大连京剧团原创的戏，真不错。他还咛嘱我说，王涛，把你的《霸王别姬》准备准备，下次我来时要看的。我说，一定，我会安排到铁路文化宫去为您演出专场！铃声响了，值班站长来请贵宾们上车，站台上早已空无一人，我搀扶着浩亮老师向车厢走去，此时的他步阀稳重有力，完全不像是耄耋老人，仿佛是又回到了当年的舞台上，手持红灯，神彩弈奕，顶天立地，永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