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杰戏语]古稀之年“一赶三”——记李韵秋舞台生涯六十周年专场演出

“我能举办这场演出，承蒙我们的老领导张百发同志的关怀，感谢京剧院以及孙岳生前师兄弟的帮助，更感谢观众们多年来对我的厚爱！”京剧名家李韵秋在鲜花的簇拥中感慨万千。5月21日，年已72岁的李韵秋举办的舞台生涯六十周年专场演出异常火爆，使闲置十年之久未见演出京剧的北京工人俱乐部再次红火。

“谭余绝唱思孙岳，生旦合璧赞韵秋”马少波先生书写的一条字幅道出了众多戏迷对一年前仙逝的孙岳的怀念之情，更表露出对李韵秋这位一专多能老艺术家才艺的赞誉。李韵秋7岁以老旦戏开蒙，受业马兰亭、陆书田先生，初演《钓金龟》既获成功。15岁拜邱富棠、赵绮霞、任翠卿为师，从而走上一条融刀马旦、花旦、武旦，兼学老生、武生行当的艺术之旅。在京剧名角云集的年代，她与兄长李元春以其精湛的技艺、绝美的演出而大红特红，号称“北京春秋京剧团”。1957年，兄妹又组建了一支朝气蓬勃的“北京青年京剧团”，上演了大量剧目如《红娘》《大英杰烈》《三打白骨精》《杨排风》《三盗芭蕉扇》 《辛安驿》及老生戏《让徐州》《空城计》，武生戏《白水滩》《三岔口》等，亦文亦武，可见其深厚的艺术功底，且扮相秀丽，表演洒脱，至今老戏迷们仍还津津乐道当年的演出状况。
《十三妹》是出王（瑶卿）派戏，属李韵秋的本工戏，她和小生名家萧润德演绎的“悦来店”一场，相映成辉。李韵秋饰演的何玉凤英姿飒爽，只一个出场亮相就令观众眼睛为之一亮。这哪像一个古稀老人，一身红袄红裤，头戴风帽，扎腰巾，肩挎弓箭，腰别宝刀，手持马鞭，一副侠肝义胆的“女英雄”形象，演唱、念白是“京腔京韵”，圆场、马趟子是帅、脆、美，依然矫健娴熟。萧润德已多年未登台演出，此次配演安骥，将落难书生刻画得入木三分，两位贪婪、凶残的骡夫被张永生和冯万奎表演得惟妙惟肖，时时引起观众笑声。李韵秋举办这次专场也是为了圆她和丈夫孙岳一个夙愿——夫妻同台演出共度氍毹生涯，而今她以一出丈夫亲授的余派《空城计》来告慰相濡以沫几十个春秋的亲人。羽扇纶巾的诸葛亮与英武率利的十三妹形成极大的反差，几段[散板]平稳规矩，城楼上的大段[西皮慢板]转[二六]又是“余”味无穷，自然饱满。为了让李韵秋有充足的时间赶装，九旬高龄的刘曾复先生讲起了与孙钧卿、孙岳父子的友情：“我在1936年曾看过孙钧卿的戏⋯⋯”“就是在这个舞台上我们合作过《四郎探母》，我的铁镜公主，葆玥姐的杨四郎，李老师的萧太后，我给李老师执公执令地请了5个蹲安，《回令》一场，李老师在3个蹲安处理得入情入理，祝李老师健康，多带学生，把艺术传下去！”梅葆玖先生的一番感人至深的讲话如同他的表演赢得阵阵掌声。孙岳和李韵秋的儿女虽未从事京剧，但经过父母的熏陶和严格训教，都具有艺术天赋，女儿孙玲华原习花旦，后改行，她清唱了余派的《沙桥饯别》“提龙笔写牒文大唐国号”；《打鱼杀家》的“昨夜晚吃酒醉和衣而卧”经孙建鹏唱出真有些其父孙岳演唱风格的遗韵，姐弟俩的演唱同样受到热烈欢迎，为感谢大家的盛情又返场加唱。
《天霸拜山》乃《连环套》中一折，是出武生戏，李韵秋酷爱黄天霸角色，为了提高演出质量，特登门向武生名家王金璐先生求教，念白清脆悦耳，阳刚英武，神气传情，李长春与其演对手戏，戏迷们领略了一回“裘派”窦尔墩的英雄气概。大轴戏后，观众手捧鲜花“冲”上台献给这位古稀之人。

一场演出中容纳了三个剧目、三个行当、三个流派，这在京剧舞台上是罕见的，老戏迷们迫切希望元“春”、韵“秋”能够再度合作，庆祝京剧团52周年。
[2005年第7期《中国京剧》摄：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