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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华将军与方荣翔:二0一首长和铜锤花脸的生死之交

2022-01-11 20:04:57作者:
一位解放军首长悄悄告诉过他,当年邓华就是因为有了他,才决定成立七纵京剧团的。每逢剧团演出,邓华邀约他的战友或家人去观看。不是说看京剧,也不说看某某剧目,而是说:“走,看方荣翔去!”
粉碎“四人帮”之后的1977年,邓华将军重返部队。不久之后,他的身体垮了,不得不多次住院治疗。一位老战友前来探望时,他提了个谁也没有意想到的问题:方荣翔在哪儿?

邓华深深挂念着方荣翔。方荣翔这位全国著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这位全国戏剧家协会的常委,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二十多年来也一直在心底里惦记着邓华。
邓华将军与方荣翔
这日,方荣翔心脏病发作,躺在病床上,随意翻阅《人民日报》,邓华将军逝世!在一阵突如其来的惊愕之后,方荣翔一字一句地读着那令人心碎的铅字,手不停地颤抖;泪水涟涟地流着。再也听不到邓华将军他那够韵味儿的话了。中断了二十年的音信,此刻真是永远断了!

同邓司令员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方荣翔还依稀可辨。那是1958年冬天,邓华已卸去在志愿军总部的职务,任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和沈阳军区司令员,此时正在辽东半岛组织部队进行抗登陆演习。方荣翔深为感动的是邓华亲自到大连疗养院看望他。方荣翔一向把邓华既视为上级首长,又当作朋友知音,他们无拘无束。如果不是在医院里,他们可真要拉开嗓子唱一段。

方荣翔陷入深深的回忆中……他强忍悲恸,不顾医生的叮嘱,靠在病床上给邓华夫人李玉芝写悼念信。唁函写好,往哪儿寄呢?1959年庐山会议之后,他就不知道邓华的去向。那年月他甚至不敢去打听。他又拿起刊登邓华逝世消息的《人民日报》,知道邓华复出后是在军事科学院任职。唁函发出去了,但方荣翔的心并没有平静下来……

方荣翔没有想到,人民解放军中竟有这样的知音

1948年春天,东北大地依然是千里冰封,寒风凛凛。

在四平市红万字会大院里,却是热气腾腾。东北人民解放军第七纵队司令部设在这里。一阵掌声之后,传来京胡演奏的西皮摇板,紧接着有人唱道:“父女打鱼在河下,家贫哪怕人笑咱。”

座中人都在静听,有的有节奏地摇头,有的用手或脚一板一眼地拍打着。

“桂英儿掌稳舵父把网撤,怎奈我年迈苍苍气力不佳。”

这位三十多岁军人唱的是《打渔杀家》中肖恩的唱段。

过门刚落,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跷着拇指说道:“父女打鱼在河下,这个‘父’字和‘河’字唱得真棒,‘父’唱‘府’音,‘河’唱‘潘’音,京剧讲究湖广音中排韵,您大概是南方人吧?”尽管他的草绿色军服与座中人灰色军装似乎不大协调,像往常一样,只要哪儿京胡一响,他的心就登上舞台,忘却周围一切。他继续说:“家贫哪怕人笑咱,‘人’字落‘忍’字音。‘咱’字落‘砸’字音,真够味儿!”

“是呀。我正是湖南人!”受到行家的赞扬,台上人不由得微微笑了。

对话的二人便是邓华和方荣翔。台上演唱者正是邓华。

方荣翔压根儿没有想到,人民解放军中竟有这样的知音!

方荣翔八岁学戏,拜尚小云为师,十岁又师从骆连翔等京剧名家,1940年十五岁时受艺于裘盛戎,开始专攻裘派。他先在平津一带演唱,继而为生活驱使,流落到哈尔滨、长春、沈阳等地卖艺。军阀战乱,日本人逞凶,国民党腐败,他看得太多了。好不容易熬到抗日胜利,刚刚二十岁的方荣翔,以铜锤花脸净角在东北地区崭露头角。然而,国民党残兵整天占据戏园子,无理打闹,根本无法演出。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方荣翔和伙伴们在四平市投奔国民党第七十一军,成为该军第八十八师京剧队。1948年3月18日,东北人民解放军第七纵队等部夺取四平。这个京剧队仍旧以卖艺为生,没想到此处就有接二连三的事撞击着方荣翔的心扉。

第一件事。四平解放后的第一场演出全本《龙凤阁》,说的是明穆宗死后,定国王徐延昭、兵部侍郎杨波挫败后妃太师爷篡夺皇位阴谋的故事,意在歌颂保卫社稷的忠臣良将。虽然入座者寥寥,但演出照例是认真的。事后得知,就是这场戏,二○一来看了!那时节,对解放军首长,不称姓氏职衔,为的是保密。这二○一就是七纵司令员邓华。人们告诉他,看到精彩处,二○一不断鼓掌喝彩。共产党也需要京剧啊!国民党的反宣传,对新政权的缺乏了解,因之形成的对这座城市的新来的统治者的距离,似乎缩短了。方荣翔自己当然没有想到,就是这次演出,改变了他今后生活的道路。

第二件事。几天后,七纵的参谋长和政治部的一位部长接他们参军来了。除了方荣翔一家人外,还指名要青年老生殷宝华和演武花脸的方荣翔的内弟。3月末的四平还是地冻天寒。方荣翔一家,他的母亲、妻子,一个两岁的女儿和一个一岁的男孩,一个个衣单被薄——在国民党八十八师,方荣翔一个月挣九万元旧法币,吃喝开销都不够,何能添置衣衫?寒风中怀抱孩子的母亲和妻子冷得直发抖。这时,随同首长前来的警卫员,主动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其中一位的身上。饱尝旧社会世态炎凉滋味的方荣翔,在舞台上以扮演威武凝重、雄风盖世的武将著称的方荣翔,此时此刻不由得热流涌上心头,泪水滚滚而下。有谁这样温暖过自己?温暖过这一家呢?

就在这一天,七纵成立了以方荣翔为主要演员的京剧团。也正是在这一天,方荣翔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文艺战士。

第三件事。二○一经常深夜来家串门,一身布军服,进门后盘腿坐在木床上,娓娓闲聊。有时是方荣翔谈在梨园师事京剧老前辈的故事;有时是邓华讲述学唱京剧的经过,甚或向他请教某一唱腔的唱法,兴之所至,邓华还会顷刻变成诸葛亮,开口唱道:“我有琴童人两个。我是又无有埋伏又无有兵。你不要胡思乱想心不定,你就来来来,请上城楼听我抚琴。”

方荣翔自然成了司马懿:“呀!左思右想心不定,城内定有埋伏兵……”

他们演唱起《空城计》来了。

有时,邓华也向方荣翔说起红军长征爬雪山、过草地的故事。那时饿极了皮带也吃呀,饿着肚子也得打仗。方荣翔永远忘不了邓华那深情的话语,许多人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奉献了宝贵的生命。

京剧团经常下部队慰问演出,有时也在四平市公演。剧团争取上座率,排演了连台戏《火烧红莲寺》,机关布景,舞台锯活人,死人变活人,也真的吸引许多观众。一日,邓华从前线回来,看过戏之后,来到剧团宿舍说:“唱戏也是搞宣传,一定要把好的精神食粮送给群众。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就不要演了。”他还说:“我们老解放区上演的《逼上梁山》《九件衣》等剧目,很受老百姓欢迎。”并且很快让人找来了本子,让京剧团排演。唱戏还有这些道理,方荣翔第一次听说,感到十分新鲜。 10月初的一天夜里,京剧团正在演出,方荣翔突然接到紧急通知,长春国民党军要突围,经四平去沈阳,要剧团连夜撤离四平。解放军只有一个主力纵队围困长春,守敌十万人如果突围南下沈阳,四平首当其冲。剧团负责人葛亿士曾是二○一的警卫战士,年轻、能干、有魄力。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了三辆汽车,既装戏箱又坐人,连夜撤到四平西北的郑家屯。葛亿士悄悄告诉方荣翔,是二○一特别交代,让剧团转移,无论如何要保障剧团男女老少的安全。长春国民党军队试图突围没有成功,四平安然无恙,算是一场虚惊。方荣翔很快知道,这段时间邓华正率部在锦州地区作战,那就是有名的辽沈战役中全歼锦州守敌之战。在军情紧急,战斗正酣的时候,邓华还挂念着后方剧团男女老少的安全,方荣翔在心底里深情地呼喊着:“二○一啊二○一!”

熬过来了,方荣翔紧握邓华的手,哽咽良久,才说出话来

天津解放后,方荣翔随七纵来到海河之畔。

北平,是他的故乡。那时的北平,京剧名家如云。他拜过的师傅可多啦,此刻,他们都在北平吗?七纵参谋长动员他参军时说,北平的解放为期不远。到时候咱们部队打进城去,你不就跟着回家乡了吗?他十分想念恩师裘盛戎,记得裘师经常称赞他的嗓子高、低、宽、亮、厚都是上乘的。可也指出他的发声亮音足,苍音不够,一听来高亢带有童声。有一次,老师为他吊嗓子。当时,马连良也在座。唱过之后,马连良评论道,唱得有味,就是口淡。这给了方荣翔很大启发,从此,他更加着意追求,向着那艺术的高峰。算来跟裘老师分别有六七年了,他们一家人都安好吗?

方荣翔正想着能否上北平演出,邓华司令员——此时升任为第十五兵团司令员——来给方荣翔做动员了。“跟上部队南下吧!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多么振奋人心的口号,更何况邓司令员亲自来动员呢!部队出发不久,京剧团便经石家庄取道津浦铁路,一路演出前进。谁知这一段数千里征途,他们经受了严峻的考验。到达浦口,国民党飞机狂轰滥炸,男女老少演职员冒着危险从火车上卸下戏箱往船舱上装。要不是敌人飞机上炸弹用光了,大伙儿早上西天去了。最艰险的要数浦口到南昌这一段了。座船挂在一艘客轮后面,夜航时与迎面而来的大客轮交会,一阵波涛涌上挂船甲板,像野兽一般裹挟着船上杂物,向睡梦中的人们猛扑过来。当大伙惊醒时,许多人受伤了,血流不止。而最难受的是挂船上没有粮食供应。船抵九江,方荣翔两个两三岁的孩子已饿得哭不出声了。那时他手无分文,只好从身上脱下件旧衣卖了。寥寥几个钱,只能买几根油条,权且给孩子充饥。好不容易弄到火车皮,向南昌进发。快见到邓司令员了——这时十五兵团司令部设在南昌,方荣翔再一次在心底里呼唤,邓司令员啊,我该把这路上的一切向您诉说。可是车行不久,停了。原来前面的铁桥被国民党炸断了。要从火车上把戏箱一个个搬下,再一个个抬过断桥。老式戏箱又大又沉,四个人抬一个,除去老弱妇幼,三十来个青壮年抬着,打从断桥的残梁上过去,下面是波涛汹涌的江水。一步一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谁也不敢往下瞧。

熬过来了,带着胜利的喜悦,终于到达南昌!当天下午,邓华司令员、赖传珠政委、洪学智副司令员、政治部肖向荣主任,在八一南昌起义纪念馆接见京剧团全体同志。邓华紧紧握住方荣翔的手,方荣翔满含热泪,哽咽良久才迸发出话语:“可见到亲人了!”

京剧乐声一起,或悠扬,或洒脱,或婉转,或哀怨,或激越,或悲壮,于是,在血战中绷得紧紧的神经松弛了

方荣翔和京剧团的同志们盼呀盼,这一天终于来到了。1951年9月30日,他们跨过鸭绿江奔赴朝鲜前线。

原来,方荣翔随同邓华南下,经历广州战役和海南岛战役后,美帝发动侵朝战争,部队立即挥师北上。邓华被任命为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一副司令员兼副政治委员,部队过江作战去了,方荣翔和京剧团却留守在安东(后改称丹东)。

方荣翔听前线来人说,志愿军在朝鲜作战,其艰难困苦程度,不亚于长征。前方将士该是多么地需要丰富的文化生活啊!方荣翔特别惦记着邓司令员——他只能通过那个可怜的手摇留声机来缓解日夜操劳的心灵了。他知道,即使到前线指挥作战,邓司令员也要让警卫员带上留声机。战斗间隙,唱盘旋转,京剧乐声响起,或悠扬,或洒脱,或婉转,或哀怨,或激越,或悲壮,邓司令员的手足随着乐声的板眼晃动,甚至还随口哼上几句,于是在血战中绷得紧紧的神经得以松弛。

6月初,邓华率入朝作战的四个军的首长赴京汇报,路过安东时,传下话语,一旦情况允许,就让京剧团赴朝。现在,敌人已被打回去,战线稳定在三八线附近地区,志愿军总部也固定在成川郡的桧含,该是邓司令员说的条件成熟的时候了。

方荣翔他们赶到志愿军总部时正是10月1日国庆节。总部设在一个金矿洞内。当天晚上就演出,彭总、邓华、陈赓、宋时轮、甘泗淇等志愿军高级领导人和朝鲜人民军的一些高级将领都来了,用木板钉成的长条凳上,满满坐了五百来人。这出国第一场戏演的是《两将军》《花木兰从军》《铡美案》等。在《花木兰从军》中演出武打场面时,一个演员一个跟头翻到台下去了——在这山洞里演出,名说是舞台,实际是在漏坎上用木板搭成的面积不过十多平方米的小台子罢了,十来个人就把台子站满了。那演员在国内大舞台习惯了,没想到一个跟头正翻到彭总和邓华座位跟前,这可惊到他俩了,只见彭总、邓华同时离座,扶起那位演员,柔声问道:“跌伤没有?”但见那演员抖了抖身子,安然无恙,演出照常进行。

每当京剧团下部队演出,只要邓司令员在总部,他总要走出来相送。一再叮嘱大家,坐车要小心,遇上敌机不要紧张,要有秩序有纪律地隐蔽。甚至连一些细枝末节也考虑到了:不要慌忙跳车,免得跌伤。当大伙儿登上汽车出发时,还要深情表示“祝你们演出顺利,一路平安”。方荣翔还发现,多少次,汽车已拐弯远去了,邓司令员还站在那里远远地招手。此时此刻方荣翔所感受到的同志谊和战友情高尚极了,温暖极了,他不由得在心底里深深祝福:“司令员啊司令员,我们祝您指挥作战胜利,祝您身体健康!” 在朝鲜,许多人都知道,这个隶属于志愿军总部的京剧团,它的前身是邓华任司令员的七纵京剧团;人们也知道,邓华酷爱京剧艺术。因此,有人戏称这个京剧团是邓华的京剧团。有趣的是,剧团的同志也半推半就地接受这个戏称。也正因为如此,剧团的同志总是严格要求自己。各种军需用品,各种配给物资,除了供给部门按规定分发下来的,他们决不要求多占一点儿。剧团的同志悄声说,不要让邓司令员为难。

志愿军总部贯彻执行中央关于紧缩军队整编部队编制时,有人提出来,是不是将京剧团整编掉。理由说得振振有词:在朝鲜养一个兵等于在国内养好多个;说京剧是宣传封建文化,为帝王将相树碑立传,有人不喜欢看。邓华以志愿军一个普通战士的身份,出来为之辩护。他说,在延安,也没有人提出不要京剧,我们总不能割断历史。他接着说,放电影还要发电,演唱京剧有把胡琴就够了。喜爱京剧的人还不少哩。至于有人说,京剧团是留给邓华看的,邓华不免有些气愤:“我从来不占公家的便宜,在国内看戏我都是自己掏钱买票。”

邓华的辩解是否正确,没有必要去评断。作为志愿军的二把手,为了保住京剧团不被整编掉,他是否动用了手中的权力,也没有必要去考究。但是,历史已经做出回答,在抗美援朝战争期间,直到1958年随志愿军回国,京剧团在活跃志愿军文化生活、鼓舞士气方面立下不朽功勋。以后,它再到地方,与山东京剧团合并,它还为我们贡献了像《奇袭白虎团》这样反映了一个战争时期的力作,它还为我们贡献了像方荣翔这样卓越的京剧表演艺术大师。

雨过天晴,那京剧动人的旋律又拨动着他满怀的激情

1959年庐山会议之后,方荣翔和邓华,就只有心灵上的联系了。

一次,邓华在北京出席中央全会,晚上观看文艺节目,这日正上演《奇袭白虎团》。这部剧反映的历史他太熟悉了,偏巧在剧中扮演志愿军团长的,又是方荣翔。这对于邓华来说,那万千的思绪,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如果,他在演出结束的时候,走上前去同方荣翔紧紧握手,寒暄几句,那该有多少情意多少内涵!可是他挪不出脚步。方荣翔也知道,邓华因彭德怀案被贬后仍然保留中央委员职务,肯定出席了这个晚会。他像往常一样,在台上演出时,总要抽空瞅一瞅观众席上前几排座位,看看敬爱的彭总和邓司令员出席没有。方荣翔当然没有看到他们。邓华作为留在中央委员会里的“反面教员”,他只是在后排找了个不显眼的位子坐着。

回顾自己走过的历程,方荣翔无疑要感谢他的恩师裘盛戎。可以说,没有裘盛戎,就没有他方荣翔。然而,他还忘不了邓华。

一位解放军首长悄悄告诉过他,当年邓华就是因为有了他,才决定成立七纵京剧团的。每逢剧团演出,邓华邀约他的战友或家人去观看。不是说看京剧,也不说看某某剧目,而是说:“走,看方荣翔去!”

也还有人告诉他,当年东北野战军总部政治部一位负责人,准备将方荣翔连同七纵京剧团上调总部,但识才爱才的邓华委婉地回绝了。

正当方荣翔深深体味邓华的知遇之恩时,邓华几乎向京剧告别了。

1959年事件发生,他被革去军职,贬谪到四川之后,除了偶尔看看来成都的京剧行家的表演外,不再哼唱京剧调儿了,也不再收集京剧唱片了。十年浩劫期间,红卫兵小将把他珍藏的所有的京剧唱片抄去,当作“四旧”给毁了,他甚至也没有为之惋惜。

历史的劫难给他心灵上造成的创痛,仿佛一滴一滴的血在流淌着!

雨过天晴,那京剧的动人旋律似乎再次拨动着邓华满怀的激情,他深深惦记着方荣翔的时候,躺在病床上已经有许多时日了……

1989年4月22日,方荣翔因心脏病突发在济南逝世。作为京剧表演艺术大师,他的艺术造诣无疑是出类拔萃的,而他与邓华的友情,同样为世人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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